高新城接受了中共驻兰州八路军办事处谢觉哉先生的委托,要他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前往张掖救助流散在那一带的红军人员。
临行前高新城又得到甘肃省主席熊耀祖的委任,担当甘凉肃三州抗敌后援会的会长。这样,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大张旗鼓地宣传国共合作共同抗日的国之大计了。与他同行的除了他的妻子林玉、六岁的儿子城城以外,还有我党地下特工佟铁生。
河西红军两万一千八百人除了大部牺牲、被俘、流散在张掖、武威一带以外,还有一小部分人隐退在祁连山坚持游击战与凶残的马家军展开周旋。马家军驻扎在张掖的是骑兵300旅,旅长叫韩起功,此人极为心狠手辣,在围剿红军的作战中“战功显赫”。仅在半年的时间里就屠杀了被俘的红军三千多人。
红五军高台一战,几乎全军覆没,军长董振堂被俘后马家军将他的人头斩下,悬挂在张掖的城门。骑兵团范振青团长和仅存的四十几名战士躲藏在城外的南山,时常与韩起功的人马短兵相接。这一天,他们又趁韩起功出城之机袭击了韩起功一行人马。小战士洛桑不幸负伤被俘。
高新城、佟铁生一行人驱车驶进张掖地界便与韩起功等人迎面相遇。盘查中他们见到了浑身是血的洛桑,同时也知道在城外有一支刚刚与马匪交过手的红军部队。来到张掖城门前,他们目睹了悬挂在城门上的董振堂将军的头颅!
高新城此次回到张掖主要是担任福音堂医院院长一职。他十年前曾在这所医院做医生,十年后回来当院长,自然在医院里引起不小的反响。门房王兴和十年前便与高新城相识,此时正津津乐道地与医生护士们讲述着即将到任的新院长。
兰州办事处早在一月前便在张掖打理了一家珠宝行,佟铁生此次来张掖的掩护身份是珠宝行的老板,他的司机兼助手霍刚则在行里做起了伙计。
高新城和妻子、儿子来到福音堂后暂住在医院的一间平房里。当晚他便赶去大教堂,看望与他有着近三十年教情、友情的法国主教贝尔,然而高新城决不会想到就在这座大教堂里,隐匿着红军妇女团的政委王媛梅和二十几名红军战士。
佟铁生深夜登上城门,杀死两名马家军的哨兵后来到悬挂董振堂将军人头的城墙处,就在他伸手要解下木笼时不料正遇城墙外与他近在咫尺的骑兵团长范振青!城门下的红军狙击手举枪锁定了佟铁生。
佟铁生帮助范振青解下了木笼并要他们赶快撤退,与此同时他也急速地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回到珠宝行他告诉霍刚在城墙上与城外红军的偶遇,佟铁生看得出这是一支具有作战能力的队伍。
大教堂里,贝尔几年前收养的哑巴孩子祁连为高新城和贝尔端上飘香四溢的咖啡。两人亲切地交谈起来。贝尔问起高新城的妻子雅琴,高新城难过地告诉贝尔,雅琴几年前因病去世了,留下一个儿子城城。他两年前又娶了一位美丽善良的姑娘林玉。贝尔听罢难过地说,总有一天我们都会去天堂的。
高新城说起此次回张掖的目的和打算。当听到国共合作时,贝尔摇着头忿忿地说国民党和共产党是不会合作的!望着贝尔眼里的泪水,高新城吃惊地问贝尔看到了什么?贝尔欲哭无泪地缄默起来。
韩起功得知城门哨兵被杀,董振堂人头不翼而飞之后怒气冲冲地来到感化院,这里是关押被俘红军的营地。他用手枪顶着洛桑的脑袋要洛桑说出城外红军的藏身之处,否则就杀了他。洛桑面对死亡毫无惧色地怒斥韩起功。
高新城从医生和护士们的谈论中得知董振堂人头被劫一事。他寻问佟铁生,佟铁生讲述了夜里在城门上与城外红军相遇的经过。他们决定尽快与这支红军部队取得联系。
高新城去市党部大楼,面见了市长马鹤年和市党部主任赵子豪。前者是高新城在张掖的老友、国民党元老文安的妹夫,后者则是臭名昭著的蓝衣社特务头子。同样是在市党部大楼里,佟铁生也与我地下党员关东杰取得了联系。关东杰在蓝衣社担当报务员,佟铁生告诉他与兰州八路军办事处的联系方法并要他尽快弄清楚关押在感化院里近百名红军被俘人员的情况。
隐匿在大教堂地下室的王媛梅伤口恶化昏迷不醒,同志们看着奄奄一息的政委焦急万分。在小战士川妹的泣求下,贝尔情急之中想到了高新城。他知道只有高新城能够挽救这位年青女政委的生命!
高新城连夜来到大教堂,当他看到王媛梅胸前血肉模糊的伤口时,不由吃了一惊!
高新城向贝尔问起眼前这位姑娘的身份,贝尔避而不谈,只是要高新城赶快为她做手术,而高新城执意要带王媛梅去福音堂医院做手术,贝尔不肯,高新城只好回医院拿取手术所需的物品。
年青的实习医生周文轩在帮助高新城准备手术需要的用品时,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个较大而复杂的手术。看到高新城独自一人欲离开医院,周文轩对高新城说,他不想知道这位病人为什么不到医院来做手术,也不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病人,但一个人做这例手术是不行的。他恳求高新城带上他。
大教堂的一间小屋里,高新城和周文轩在简陋的条件下为王媛梅进行着手术。贝尔的侄女阿尔玛相助在一旁。
蓝衣社深夜进行大盘查,特别行动科科长段以臣带着十几名特务闯进教堂。
事先得知消息的高新城及时地转移了王媛梅。当段以臣走进大堂时,看到的是高新城正在为身体不适的贝尔诊脉。段以臣问明缘由后执意要搜查教堂,高新城向段以臣说明教堂是神圣净洁之地,他们要查找的那些人是不会跑到这儿来的。段以臣知道高新城的身份和威望,便顺水推舟,扬长而去。
手术结束后,高新城再次问起病人的真实身份,并对贝尔说,只有红军才有如此坚强而惊人的毅力。他告诉贝尔自己此次回张掖的主要目的是帮助共产党寻找和救助那些至今还流散在甘凉肃一带的红军将士。
晨雾中,贝尔领着高新城和佟铁生来到城中一片林中。树林深处的一座偌大的坟茔引起了高、佟的迷惑。他们看到眼含热泪的贝尔手握十字架跪倒在坟茔前,喃喃地说,你们要寻找和救助的那些红军,就在这里,被那些魔鬼们枪杀、活埋、砍掉头颅和四肢,他们的心被灭绝人性地挖出来,抛在地上……。
高新城和佟铁生震惊了。
贝尔流泪了,他仿佛窒息的声音在继续:……我不明白,上帝也不会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曾经使我迷恋和向往的美丽的丝绸之路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些死去的人年轻,非常年轻,男人、女人,有的简直就是孩子。可那些魔鬼们还是……。上帝在天有灵不会饶恕那些魔鬼的,他们将下地狱!
高新城和佟铁生望着两座无声的土丘……。
范振青欲进城为伤员买药,让连长陈起和警卫员喜子到附近村子里弄几件老百姓的衣服。两人在村里的一户寡妇家遇上了同连的战士陈五两。陈五两在寡妇家养伤已经痊愈,如今见到陈起和喜子,自然是激动万分。可陈起要陈五两跟他一同回山里时,那位寡妇跪在陈起面前说她已经怀了陈五两的娃。
范振青和喜子进城买药,不料被两名蓝衣社特务发现,危机时刻,佟铁生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佟铁生打死两名特务,再次营救了范振青。
赵子豪和段以臣赶到事发地时,看到的只有两名特务的尸体。他对段以臣说,看来张掖城太平不了多久啦!
范振青冒险进城买药的举动,使佟铁生和高新城感到他们的处境艰难。高新城说他要想办法进山与红军取得联系。两人说话之间,护士孙慧娟惊慌地跑来告诉高新城,赵子豪带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