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白再婚进行时分集剧情介绍1-38集大结局

深白再婚进行时分集剧情介绍第1集

  七点半。

  高飞走在病房走廊,像是头顶着一锅沸水。

  夜班是从下午五点接班,病区整晚警报不断,抢救工作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五点半。八点前白班医生沈心应该接班,病房里却没有发现沈心的影子。高飞经过医生办公室,里面传来一声紧似一声的抽泣声。沈心背朝着门,从后望去她瘦弱的肩骨仿佛两把手术刀片,她把头埋进瘦弱的胳膊里努力遏制着哭声,窘迫在喉管里的抽泣却比放声大哭更让人压抑。

  不必说,她又和老公吵架了。高飞呆呆望着沈心,内脏里有一根神经被扯得紧紧的。也许大多数婚姻不过是虎头蛇尾的一出戏,开始时神魂颠倒如胶似漆,随着时间的渐次推移,争吵就会取代夫妻之事变成家常便饭。

  沈心很少谈论家事,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她过得不如意。高飞嘴笨,不知道如何劝说,在旁边干望着不知所措。沈心抹了把眼泪,低声说:“我一会就没事,你不用管我。”

  高飞赶紧说:“那我去给你买早点。”

  医院食堂大门上竖着一块蓝底白字招牌:“为了您和他人的健康,请不要穿白大衣进食堂。”

  高飞脱下工作服挂在食堂门口的挂钩上,在窗口排队。食堂里大多是刚下夜班的医护人员,有认识的彼此打招呼开着玩笑,众人中唯一一个还穿着白大褂的就是外科的欧阳锦程。

  欧阳锦程顶着一头新品种玉米般的黄发,甚至连队都没排,带着他那特有的迷人微笑走到窗口递进餐卡:“素汤粉。”照理食堂师傅不给违反规定的人服务,他碗里热气腾腾的素汤粉里却赫然漂浮着红彤彤颤悠悠的牛肉片。高飞心里哼了一声:长得好看也是特权啊。欧阳是她的前夫,他们的婚姻结束于三年前。

  欧阳转身时发现了她,径自朝她走来。高飞警觉地用手护住自己的饭盒:“我只吃素面。”

深白再婚进行时分集剧情介绍第2集

  她显然自作多情了。欧阳连汤带水吸溜了一大口含混不清地问她:“听说你昨晚运气不好?”坏消息总比刘翔跑得快,高飞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值得提起的,索性冷着脸不说话,欧阳却不识趣地陪她排队,一面吃着一面和她谈论外科夜班的轶事。

  排了五分钟队,高飞刚到窗口手机猛地叫唤起来,病房紧急呼叫:17床病危,血压突降。高飞终于摆脱了欧阳的唠叨不休,飞奔回病房。

  紧急时刻沈心却不知去向,抢救进行了二十分钟后沈心才姗姗来迟。她明显不在状态,魂不守舍,反应均慢半拍,急得高飞大吼大叫。心脏内科主任闻讯前来参加抢救,但为时已晚,病人没能救活。家属投诉医院:病人病危医生六分钟后才赶到。

  科里的规矩是逢投(诉)必查(责任)必扣(奖金),当天排查值班表追究责任。高飞是下夜班,与她交接的是沈心,两人都不能免责。主任询问高飞时她迟疑片刻后承担了全部责任。严格讲她没有和沈心交班,而且她清晨疏漏了17床的例行检查。当时高飞查到17床时房门紧闭,她推开房门,眼前的17床正赤身裸体地把他老婆压在身下忙得正欢,两人都很克制没发出过分的声响。但她的出现使夫妻俩的“工作”出现了不可逆的停顿,高飞当时就窘得落荒而逃,脑子里活像闯进了一群蜜蜂,眼睛看什么都是白晃晃的,哪里还顾得上去询问病人的状况。谁成想半小时前生龙活虎的病人会因为“幸福”过度突发心脏病?

  除了扣发一个月奖金,处分还会影响到年底涨工资。大家都觉得高飞够倒霉。清晨的查房按说是两班医生的交接班,沈心根本就没到场,推算起来主要责任当然是沈心,这件事高飞顶多次要责任,明摆着是代人受过。但高飞能和沈心计较吗?且不说她们关系一直很要好,沈心从两年前就查出患了乳腺癌,左乳全切。自那以后,她的丈夫喝醉了就发酒疯,沈心过不下去了就离家出走,但那个人一来接她,说几句软话她就跟着回去了。高飞曾经见过她丈夫,“才华横溢”的画家,横竖看着都跟黑社会似的,满脸横肉不说,鼻梁上架副茶色眼镜更让人胃部紧缩。她不觉得此公有什么值得留恋的,私下里科里同事都觉得沈心早该快刀斩乱麻把婚离了,但当面均是劝合不劝离。

  沈心很快就知道了科里对高飞的处罚结论,她要去找科主任说明情况,高飞拦住她,行了,别添乱了,处罚一个总比处罚两个好。她觉得沈心不能再承受更多了。

  高飞一脸疲惫地回家,准备不管不顾地好好补上一觉,迎接她的却是满满一屋子的人,比抢救室还要热闹。

  她记起了今天是周末,是黄成家人雷打不动的团聚日。

  黄成的大哥二哥全家出动,加上两位老人,把个三室两厅塞得满满的。黄成三兄弟各自叼着烟陪着黄老爷子在搓麻将,一屋子的烟。婆婆在厨房里招呼着锅碗瓢盆,忙碌得像个架子鼓手。两个嫂子一面嗑瓜子一面看韩剧,女儿妮妮和两个哥哥在高飞的卧室里玩,枕头掉在地上被踩来踩去,被子也不见了踪迹。她竟连个能安然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自从他们去年搬进这套三居室后,黄家人越来越喜欢家庭聚会,来得比白班还早,走得比中班还晚,流连忘返。高飞曾对黄成提过,聚聚可以,不必每周两次,这个和女人月经一样,来多了伤元气。例行聚会搞得他们每个礼拜都如临大敌,吃的用的玩的,大包小袋从超市收集回来,花钱还在其次,生活节奏全被打乱了。黄成对她的抱怨听而不闻,他是个寡言的人,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一脸高深莫测的微笑,无论别人说什么,其实主意已定。如果可以他一个月不说话都没问题,除了面对家人时他难得的笑语不断,对任何人他都三缄其口,包括高飞。

  高飞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过睡眠!一个晚上经历四次急救,插氧管、上呼吸机、心肺复苏,面对四次糟糕的结果,纵是钢铁神经也会绷断。从上班的第一天起,她就害怕推开抢救室的门家属爆发的那种撕心裂肺的失声痛哭。这工作没法干了,这家也没法回了,她怀着沉痛的心情自言自语。

  门铃响了。黄老爷子呼唤着她:“小高,去开门,顺便给我把眼镜拿来,我的牌看不清楚了。”高飞强打起精神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人,身子细瘦。走道里光线暗淡,一股男人强烈的汗味扑面而来,她还以为是楼下收破烂的李师傅,定睛一瞧,却是她的父亲高国庆。

  记忆中的高国庆总是雪白的衬衫笔挺的西裤,个子虽不高,但头发从来都梳理得一丝不乱,鼻直口方,油光水滑,从早到晚都整齐得像张新版人民币。眼前的父亲像块皱巴巴的抹布,头发长长,胡子拉茬,了无生气。他一看到她就像被开水烫了似的整个人蜷缩起来。搓着手,眼皮耷拉着,背也更加佝偻起来。

  高飞没好声气地问了声:“你来干嘛?”